陆清时颓然的靠在墙上，脑海中猛然回忆起求婚那日。
他一手钻戒，一手承诺书。
那时候他信誓旦旦。
“小霜，将来我若是辜负了你，你就拿着这个文件去找律师，分走我一半资产。我能给你的除了承诺，还有重新开始的可能性。”
“不过，我相信你肯定用不上！”
谁曾想，这份早被他遗忘的文件真有用上的一天。
黑暗中，男人痛苦的弯下挺直的背脊，哽咽出声。
意大利。
汗水沿着程霜的鬓角坠落，后背早就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。
自从上次苏玉来找过她以后，程霜就开始练习起了左手。
只是二十八年的习惯，一时半会又如何能改变。
一开始她连筷子都拿不好，更别说写字画图。
可就像苏玉说的那样，她骨子里是打不倒的。
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，她现在已经能够慢慢画出设计图了。
苏玉看到认真练习的程霜，眼底露出欣慰。
可下一秒，她的眉心不自觉的收紧。
程霜的设计再也没有以往的灵气，只是凭借经验和技巧在不断堆砌。
“小霜，先停一停。”
她声音温柔坚定，“你在害怕什么？”
程霜的手指猛地一颤，铅笔在纸上划出一道突兀的痕迹。
她没有说话，只静静盯着苍白的指尖。
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的状态。
那些伤害她一刻都没有忘记，只是被强行盖在记忆深处。
午夜梦回时，她常常看到赵悦挽住陆清时手，嘲笑她连个男人也守不住。
自己跌跌撞撞的跟在他俩身后，怎么追也追不上。
苏玉起身从书架上取出一本旧素描本，上面是程霜大学时画的草图。
线条幼稚，却足够大胆，构思天马行空，甚至有些“不合规矩”。
可处处鲜活灵动，透过纸张都能看到那个俏皮的少女在冲你笑。
苏玉指着那本作品集：“小霜，这才是你。出去散散心吧，别把自己困在这。我希望你能从这趟旅程里，找回自己。”
陆清时一夜未眠。
他在两人的卧室里待了一整晚，这里还残留着程霜身上清甜的气息，却没有了她生活的痕迹。
而自己的东西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，慢慢退出这间卧室。
就连找件合适的衣服都找不到。
他驱车回了赵悦所在的别墅，打算洗个澡去公司。
刚靠近门口，就听到赵悦狡黠的声音。
那是从未在他面前展露过的模样。
“我迟早会让陆清时和程霜离婚，你等着看吧，我才是陆家的女主人。上次的事谢啦，要不是你，事情哪会这么顺利啊。”
电话那端传来她好友的声音：“这算啥，反正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提携我。”
“放心吧！”
赵悦笑了笑，往常甜美的嗓音里充满了得意与恶毒，“程霜的手被我弄断了，陆清时又护着我，她现在恨我俩恨得不行。我再添把火，不信他们不离婚！”
